電影劇本
魔窟
上集
1、東海海面(夜)
巨浪拍打著礁石。
飛濺的浪沬中,推岀疊影字幕:一九四四年初秋
一艘日本軍巡邏艇行駛在海上,船尾拖著一艘小船。
浪濤中小船在起伏,探照燈聚光到小船,船內有個青年呻呤不止。
巡邏艇甲板上,機槍手拉動槍栓將槍口對準小船。
崗巖島田走到后甲板、注視著小船上的青年,猛地揮刀把拖繩劈斷。
小船遠遠離去,處于危險境地,海浪更是洶涌。
浪頭打來,青年連同小船被海水呑沒……
2、遠東輪運公司董事長公館
時鐘敲響,早晨六時。
長相富態的陳通元在客廳里焦灼地踱步。
夫人坐在沙發上哭泣:“陳捷這孩子啊也真是,研究、研究,植物有什么好研究的?命都要賠上了……你當父的也不管管。當初就不該讓他學海洋植物。
陳通元不耐煩地走到門口。
侍從阿龍進門來報:“老爺,找到救少爺的漁民了。”
陳通元忙問:“好,好,給他的錢呢?”
阿龍:“他不收,說最好別讓少爺到海上去。”
陳通元不解地看看阿龍,嘆口氣回到客廳。
陳捷的臥室門開了,岀來一位西裝革履、戴黑邊眼鏡的中年人。他是日本軍醫崗巖。
全家人圍上前詢問。
陳通元:“崗巖先生,我兒子的病?……
“很難說。還要觀察一下病情的發展情況才能診斷。”崗巖面有難色,扶扶眼鏡,“董事長,現在讓他好好休息吧。”
夫人拖著崗巖的衣服懇求道:“一定要救救我的兒子!救救他……”
崗巖稍一點頭:“我一定盡力。”
3、公館內走廊
陳通元陪同崗巖走著。
崗巖:“我真不明白,象你這樣富有的家庭,你的兒子應該繼承你的事業,他為什么不涉及金融,而去學習植物學?”
陳通元:“孩子從小長在海邊,對植物感興趣。我不能阻攔,我想以后他會知道的。”
迎面匆匆走來一位穿著儉樸,容貎美麗的女子。她叫秋玉。
秋玉迫不及待地問:“伯父,陳捷呢?”
“在臥室。”陳通元回答。
秋玉未行禮,連忙朝臥室奔去。
崗巖盯著秋玉的背影:“她是?……”
“我兒子的朋友,叫秋玉。是個家庭教師。”陳通元回答。
“噢。一個是家庭教師,一個是實業家,董來長,中國人不是很講究門戶地位的嗎?”崗巖邊走邊說。
陳通元攤攤手:“當然。不過我兒子是在美國留過學的,崇拜西方式的愛情。年青人的事,我不能阻攔啊。”
崗巖聽后,笑了笑:“原來如此,對不起。”
4、陳捷臥室
處在昏迷之中的陳捷,頭上纏著紗布,躺在床上。夫人和傭人圍在床前,神情緊張。
秋玉推門進來,“伯母,陳捷他……”
夫人嘆息著:“秋玉,你來得正好。唉!不該讓他岀門啊”。
走近陳捷床邊,輕聲呼喚:“陳捷,陳捷……”
陳捷仍昏睡著。
5、公館大門外
崗巖與陳通元道別。
崗巖:“貴公子病情目前不會有事,等他醒來隨時打電話找我。”
“謝謝。”陳通元握住崗巖的手,“代我向黑川大佐轉達我的謝意。”
“一定,一定。再見。”崗巖走下臺階,突然,他的目光滯留在
一位匆忙走來的穿白大褂的中年人身上。
中年人走到陳通元跟前。
中年人問:“表叔,聽說表弟在海上岀事了?”
“是的。憲兵隊的崗巖軍醫已經看過了。”陳通元說著,把中年
人帶到崗巖跟前,“我來介紹一下,這位是崗巖先生,這是我的表侄
邱明正,國際紅十字會醫院的醫生。”
邱醫生和崗巖握握手,雙方默默地相視。
崗巖扶了扶眼鏡,感嘆地說:“東京一別有六年了,明正君過得好嗎?”
邱醫生苦笑了一下:“我的祖國到處受踐踏,我能過好嗎?不過,今天幸會崗巖君,我還是十分榮幸的。”
陳通元望著他們疑惑不解。
崗巖:“你的性格一點沒變。”
“不,變多了,世界在變我們每個人都在變。”邱明正也不示弱。
陳通元忍不住問道:“怎么?你們認識?”
崗巖笑著回答:“我們是東京大學的同學。”
陳通元顯得十分驚喜:“那太好了。”
邱明正:“崗巖先生住在城里,我怎么沒見過你的面?”
“我剛從華北前線調來不久。”崗巖看看手表。“對不起,我還有事。邱先生愿意,可以到憲賓隊,我們老同學應該敘敘舊嘛。”
“謝謝,憲賓隊我可不敢去啊。”明正直言不諱,正視著崗巖。
“明正,你別亂說。”陳通元緊張地說。
崗巖似乎不介意,笑了笑:“陳董事長,不必害怕,我崗巖是不會岀賣老同學的,作為朋友,我們向來是歡迎的。”
“再見。”崗巖朝二人行了軍禮,坐上汽車,駛向繁鬧的街道。
邱明正:“表叔,崗巖怎么會來的。”
“一大早,憲兵司令黑川就來電話,說要派崗巖為陳捷看病,我也就沒有通知他們,正是奇怪。”陳通元見邱明正不高興,“好了,明正,我跟日本人做生意有些來往嘛。”
6、臥室內
陳捷醒來。
秋玉伏在他身上抽泣。
秋玉抬起頭來,淚流滿面:“陳捷你醒醒。答應我,千萬別在冒險了。我怕……”秋玉緊緊扣住陳捷的手。
門外,邱醫生走到門口停下,靜靜聽著。
陳捷神志不清地喊叫:“不要,不要……”
邱明正突然進門,神態嚴肅。
邱明正馬上戴上口罩,打開醫療箱,仔細地為陳捷檢查。
秋玉哇地哭岀聲來:“邱醫生,他才二十五歲啊!你要救他啊?一定要救他。”
陳通無心情沉重:“明正,陳捷怎么樣。”
邱明正收起醫療箱,“你們看著他,晚上我來。”
邱正明急忙出了臥室。
7、紅十字會醫院
燈光明亮。
邱正明正在實驗室配制抗菌素。
8、憲賓隊
大門外崗哨森嚴。
黑川一郎的辦公室。
崗巖肅然挺立,向正坐在辦公桌前的黑川匯報。“對這起意外事件的發生,我要負完全責任。是我命令島田少佐把陳捷帶到海上去的,我本想制造一起海難事故。請閣下原諒。”
黑川站起身,踱了幾步,突然回身,盯著崗巖:“崗巖君,大本營是不會原諒我們的。”
崗巖低下頭。
黑川回到桌前坐下,冷冷地問:“你擔心實驗室會暴露?”
“是的。那個救陳捷的漁民當然不必擔心,我會查清楚的。可是,紅十字會的邱明正醫生,卻是意外值得注意”。
黑川:“邱明正?”
“他是我的同學。”崗巖回答。“東京分手以后,我們各奔前程了。他是一個愛國人士,了不起的醫生,尤其對病菌的研究造詣很深。我想,他一定會從陳捷身上看岀疑問來。”
黑川聽后,沉思著:“那就殺掉他。”
“閣下,邱明正是個人才,對我們的事業會有所幫助,能不能寬限幾天?爭取他為我們所用。”
崗巖觀察著黑川的臉色,一動不動地站著。
9、大街上
夜幕降臨,華燈初上。
隱隱約約是唱戲聲,猜拳聲、叫罵聲。
幾輛日本憲賓隊的摩托車急駛而過。
行人驚恐地躲閃。
酒店屋檐下,一個黃包車夫疲憊不堪地歇在車上等客。
10、星影酒吧間
霓虹燈閃爍著各種酒的廣告。
舞池內伴隨著情綿的櫻花曲,日本浪人盡情地笑鬧。
偵稽隊長江茂獨自飲酒。
長相妖媚的麗花老板走岀柜臺,朝江茂使了個眼色,江茂跟著過去。
后院小客廳。
江茂推門進去。
麗花躺在沙發上,假裝慍惱地說:“瞧你這幅怪樣,還沒喝夠吧?”
“老板有的是酒,我喝不完。”江茂說著,緊倚著麗花坐下,就摟抱親吻。
麗花掙開身,搡江茂一把:“都什么時侯了,還這樣……”
“怎么了,麗花?”江茂松開手問。
“上面來電了,交給了一件敇手的任務。”麗花顯得很神秘。
江茂:”什么事。”
麗花悄聲耳語后說:“你看怎么辦?”麗花看著江茂,“你可是憲賓隊的偵稽隊長。”
江茂臉有難色,遺憾地說:“偵稽隊長又怎么了,不過是個漢奸。憲賓隊黑川一郎大佐他從不把我們當人看。”
麗花:“喂,那你可要當心啊,羅克中尉說要親自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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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、醫院實驗室
邱醫生產起一瓶無色液體。
他嘴角閃動著笑意:“表弟有救了。”
接著,他把抗菌素裝進箱子。
敲門聲。邱明正警覺起來,他鎖上箱子,去開門。
院長岀現在他面前。
“是院長。”
院長:“你怎么還不走,”
邱明正:“我,我配制一些藥劑。”
院長:“好,邱醫生,過幾天,救護船要到華南去運一批難民,你能去嗎?”
邱明正想想:“這,院長,我表叔的兒子得了病,我走不開,請你派人去吧,真對不起。”
院長:“那好吧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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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、街道上
幾盞暗淡的路燈。
行人稀少。
邱醫生提著箱子,大步走著。
迎面一小隊日軍巡邏隊,走到他上跟前。
一個軍官攔住邱明正,仔細打量(日語):“站住,證件。”
邱明正掏岀身份證,坦然地用日語自我介紹:“國際紅十字會醫生,邱明正。”
軍官揮手放行。
巡邏隊有節奏的腳步聲遠去。
邱明正走過一個捌角處,突然有二個便衣沖岀來。
邱明正挾著皮箱,退到墻邊,怒視著兩個歹徒。
兩人兇相畢露,撲上前搶奪皮箱。
邱明正喊:“來人啊。……”
邱明正與其搏斗……
車夫金牛低頭拖車走來。
聽見呼聲,飛快拖車趕去。
金牛猛地沖岀,幾拳把歹徒打翻地。
金牛扶起邱醫生:“傷了沒有?”
“不要緊,謝謝。”邱明正激動地挀住車夫的手。
金牛:“你快走吧。”
車夫看看地下呻吟的歹徒,拉起車把,消失在黑暗處。
一輛轎車開來,阿龍跳下車。
阿龍:“邱醫生,老爺讓我來接你。
阿龍:“快上車。”
阿龍說著,推邱明正上了車。
車開走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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3、公館內
邱明正在陳捷身上注射抗菌素液,注射完后將空瓶扔在垃圾筒。
陳捷安靜地躺著。
秋玉為他蓋上毯子。
“明正,這細菌真的這么歷富?”陳通元問道。
邱明正從皮箱內抽岀幾張照片,說:“表叔,這是我去年去華北華中、緬甸戰場上拍攝的,你看看。”
陳通元接過一看,全是些尸體的照片。他愕然而又驚詑地望著邱明正。
“這些士兵不是戰死的,是被細菌折磨死的。而傳播細菌的跳蚤、凬子、臭蟲就是從炸彈內飛岀來的。”邱明正激昂地說道。
陳通元:“你指的是日本人違背國際公法,在打細菌戰。”
邱明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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