----致莊子的一封信
尊敬的莊子:
你好!
或許,當時光倒流,自在的你,從不曾以為千百年后會收到一份來自遠方的致意。而我,只是穿越人海,留一次等待給予回答的聲音,為了獲取心靈掙扎時的一絲慰藉,并不曾想到,卻在那個戰火紛飛的年代,找到了你。
那時,你似乎喜歡講微妙又離奇的故事。“水擊三千里,摶扶搖而上者九萬里”,大大的鵬鳥在頭頂小小的天空飛呀飛;“天下之水,莫大于海,萬川歸之,”沾粘自喜的河伯同浩瀚的北海若說個不停;“子之道,狂狂汲汲,詐巧虛偽事也”,啊呀呀,仁義的孔夫子竟在盜跖前碰了壁!真是有趣的緊。
他們說,你是個浪漫的人。為此,我也以為,你是個浪漫的人,僅僅如此,活在你自己的故事里。
后來,我才發現,你同樣是個現實的人。你一雙眼睛,總是不為人知地望穿現實最隱秘的角落。“大知閑閑,小知間間”道隱于小成,言隱于榮華”。而你,卻只是淡淡慨嘆一聲:“莫若以明!”隨即選擇了逍遙。
自此,世上少了一個無所事事的凡人,多了一個鼓盆而歌的智者。將世俗撇開,“順其自然而無容私焉”,如同一輪紅塵的明月,照亮了凌亂的戰國風云,從高空俯視下來,靜觀人間煙火的變遷。
多少年來,我曾帶著一身不忿,為同學的爭吵斤斤計較,為朋友搶走我最喜歡的而痛恨,為不勞而獲之人嫉妒得發瘋,為世上不平之事哀怨。似快樂,實非快樂。
直至望見逍遙于現實的你,莊子。
我知道,其實你窮困潦倒,坎坷清苦,其實你無能回答永恒的意義,無法解釋生命的殘缺,為此,你才留下一個美麗的空想。明月依是紅塵物,現實的逍遙游,不過是一次沒有翅膀的飛翔。
縱然如此,曠達的你,卻從未陷入困境迷茫,反而更為活躍明朗。“以本為精,以物為粗,以有積為不足”,你樂觀地“曳尾于涂中”,彷徨乎無為其側,逍遙乎寢臥其下。”你無法真正脫離紅塵飛翔,卻可以忘卻世事的雨雪風霜,讓內心鋪滿月光,悠悠逍遙。“無所可用,安所困苦哉!”你如是說。
而我,也在你那無法
逍遙的逍遙中看破了你那一份自由自在、隨心所欲的藝術人生。也開始學會像你一樣,甩下自己沉重的心靈包袱。
莊子,謝謝你。謝謝你“水擊三千里”的逍遙自在,謝謝你“天地與我并生,萬物與我為一”的天人和諧,謝謝你“吾生也有涯,而知也無涯的謙遜自知。你無愧于紅塵戰場上最皎潔的一輪圓月。
天蒼蒼,鬢如霜,世道無常風雨狂;夜未央,碧波蕩,古今一夢盡荒唐;放眼望,輪回巷,且自逍遙誰人狂;路茫茫,無字想,既言生死又何妨。
此致
敬禮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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