從凄涼的秋天走來,冬,從一場寒風中現身,占領了一片天地。
冬日的暖陽照入窗臺。“北京,零下五攝氏度,多云轉晴;天津,零下三攝氏度,下雨。。。。。。”黑色的電視機前播放著波瀾不驚的聲音。我靜靜地坐在那,盯著大理石桌上的茶杯,思緒早已如飄絮般,飛入遠方的藍天。
我氣沖沖地將那本書仍給她,她的視線與我相撞。她懂我的意思,又斂下了眼瞼。我討厭她的那個樣子,好似我欺負她似的,狠狠地把她甩在門后,刺耳的聲音,震動了耳膜。再次見她,已是半年后了。她休假回家,我也正好在她家,她熱情地招呼著每個人。她笑著問我:“還沒忘記嗎?”我扯動了嘴角,“忘記了。”事已至此,再也無動于衷了。我們又回到了原點。
只是有一次她的短信如飛鴿般傳來,只有短短的幾句,卻讓那個炎熱的晚上靜了——嘿,留點錢給自己,不要給自己留遺憾。
大約每年的夏天她都會有類似這樣的一句,盡管我已厭煩。
她再次回來時,已上了高三,我陪她去方山,求得一所好大學。走在商店前,我摸著衣袋,卻空空如也。她笑了,也不知是嘲笑還是微笑,反正我是很不舒服。她幫我付了錢,我說我會還,她卻說算了。我不理解,當時的我,只有悶悶的感覺。她回校的那天,又對我說了一句:“錢,也很重要,記得留點錢給自己。”我這才意識到,其實,她是真的在關心我,這種思想,通過血液流通全身,穿過大腦,有一瞬的怔嚇。
不久前我和她又相聚了,她坐在我的床邊翻著我的教科書。她的頭發很直,透露出清美的感覺。“考試了嗎?”我搖了搖頭,坐下來,與她相對。“今年的冬天真冷。”“冬天都冷,穿多點。”她說著伸手摸摸我的衣服厚度。“不是很冷。”我笑笑,想讓她別擔心,像我的姐姐似的。“哎,要我說什么好。”我記不清她還像母親一樣啰嗦了多少注意事項,不過我還記得她最后一句話——
冬天匆匆地從我耳邊刮過,像羽毛一般輕撫著我,轉身又去追那漫天的日光了。
記得嗎?留點錢給自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