初三的日子充斥著壓抑與不安,焦慮和彷徨。仿佛現實都是虛妄,每天都在心里祈禱快點過去,快點過去。當看到同學趴在桌子上哭泣;看到老師拿著成績單,抱著一疊卷子的時候,祈禱的次數會更加頻繁。這樣的時代是宿命。用冰冷的分數勾勒出你或好或壞的未來;用無數個日日夜夜堆砌自己滿意或不滿意的余生。某人未上過學卻身價過億,還來不及羨慕便會被別人一句“那只是個別”而驚醒。在這個拼爹的時代,自己只能拼搏。五一和母親去了北京大學。
母親是為了鼓勵我,為我放松。而我則是為了避開模擬,遠離復習。這兩種截然不同的目的是我和母親踏進了傳說中的北京大學。我不是個好學生,深知自己與這首府無緣無份。小時候經??紤]是去清華大學還是北京大學,現在看來,那時的自己想的太多了。不過,在我踏進北京大學的那一刻,我承認,即使是參觀,我都是幸福的。北京大學如此清晰地呈現在我眼前。要是從背起書包那一刻就來看看這里,觸摸真實的夢想,也許我拼了命也要考上這里,這里是一種氣氛,抑或能塑造一種氣氛,而這種氣氛不是物質能滿足的。面對著未名湖,如此暢快的陽光落在如此寧靜的湖面上,沒有意思遮掩,如此透徹。才明白,有夢想的人,才能活出生命的真諦來。
《那些年我們一起追的女孩》中有這么一個鏡頭。沈佳宜教柯景騰學習數學。柯景騰說,你信不信,你信不信十年后我連log什么都不知道,還可以活得好好的。沈佳宜說,我知道??戮膀v說,那你還那么用功讀書。沈佳宜說,人生本來很多事就是徒勞無功的啊。我們無法反抗更無從反抗,但總覺得,只要有夢想,即使徒勞無功,也真真實實的感受那為夢想奮斗的炙烤。做過很多傷人的事,說過很多傷人的話,嘲笑好學生老土、幼稚、不洗頭發,面對著一排排古樹,才覺得自己最該被嘲笑,軟弱,自大,奢侈。不屑于別人的夢想不相信有人過著樸素的夢想。
可站在這片土地上,仿佛聽見老樹在我耳邊說,你看,夢想會開花。離開的時候后和母親在北京大學門口合了影,在捏下快門的一刻,一對父子出現在我們的鏡頭里。他的父親穿著深藍色似乎是上世紀80年代的衣服,黑色的褲子,很瘦,皮鞋上有很多灰,鞋邊還沾了泥,沒有穿襪子,腳踝骨的皮膚像樹皮,他提著一個塑料袋,真不知里面裝的是什么,那個同學低著頭和比他矮很多的父親說著什么。他們都是有夢想的人。這張照片我夾在了字典里,從那一刻,我終于體會,要有最樸素的生命與最遙遠的夢想,即使天寒地凍,路遙馬亡!